智東西（公眾號：zhidxcom）
作者 |? 陳駿達
編輯 |? 云鵬
智東西9月3日報道，今天，谷歌在一場持續近5年的反壟斷訴訟中，取得了階段性重大勝利。一位美國聯邦法官裁定，谷歌無(wu)需剝(bo)離Chrome瀏覽器，也無(wu)需剝(bo)離安(an)卓操作系統(tong)。
背后還有諸多附加條件，谷歌需要與競爭對手共享部分數據，以打開在線搜索的競爭；并且還禁止谷歌(ge)簽訂預裝搜索(suo)引擎(qing)的獨(du)家協議，但可以(yi)繼續(xu)向手機廠(chang)商支付預(yu)裝(zhuang)費用。
為執行上述判決，負責審理此案的法院將設立一個技術委員會。該判決的有效(xiao)期為6年，將在判決發布60天后生效，但涉及(ji)技術委(wei)員會的(de)條款將立即生效。
不(bu)過，這(zhe)一(yi)(yi)判決總體對谷(gu)歌(ge)而言還(huan)是有利的(de)，該公司成功避免了美國政(zheng)府有史以(yi)來最嚴厲的(de)反壟斷措施之一(yi)(yi)。
谷歌股價在盤后交易中大(da)漲超7%，換算為市值大約增長了1800億美元（約合人民幣12851億元）。蘋果股價也上漲超(chao)3%，該公司每年從谷歌方(fang)面拿(na)走超200億美元的(de)付款，并將谷歌搜(sou)(sou)索設(she)為Safari的(de)首選(xuan)搜(sou)(sou)索引擎(qing)。未來，類似(si)的(de)交(jiao)易仍然可以進(jin)行。
目前，谷歌仍面臨著另一場重大反壟斷訴訟——即是否需要剝離谷歌購買、銷售和展示網頁廣告的工具。對于剝離Chrome一案的訴訟結果，谷歌(ge)曾表態將會(hui)繼(ji)續(xu)上訴(su)(su)，這(zhe)一訴(su)(su)訟(song)可能會(hui)持續(xu)到2027年。
一、法庭拉鋸戰持續5年，法官認為美國政府過度監管
在美東時間9月2日下午（北京時間今天凌晨）做出的最新判決中，負責此案的法官詳細解釋了他為何要“放谷歌一馬”——AI領域正在快速發展，如果(guo)按照(zhao)美國司(si)法部要(yao)求的那樣，以10年為尺度去(qu)做出裁定，可(ke)能會(hui)造(zao)成意外的后果(guo)。
▲判決書封面
法(fa)官解釋道，生成(cheng)式(shi)(shi)AI（GenAI）技術(shu)的(de)出現，改(gai)變了此案的(de)進(jin)程(cheng)。GenAI正成(cheng)為改(gai)變搜索(suo)格局的(de)力量，有數千萬用戶使(shi)用ChatGPT、Perplexity和(he)Claude等生成(cheng)式(shi)(shi)AI工具來獲取(qu)信息，而非使(shi)用搜索(suo)引擎(qing)。
雖然這些工具(ju)尚(shang)不足以取代通用搜索引擎，但未來會成為一(yi)大趨勢。這(zhe)位法官稱(cheng)，他希望在判決中保持“謹慎的(de)克(ke)制”。
這種克制體現在多個判決的細節中，法官認為，要求谷歌剝離Chrome、安卓操作系統等核心資產屬于過度管轄，因為谷歌(ge)并未(wei)利用(yong)這(zhe)些資產實施非法限制。
同時，也不應禁止谷歌向合作伙伴付款，以預裝谷歌搜索、Chrome或其生成式AI產品。如果這些交易被禁止了，會嚴重影響(xiang)相關企(qi)業和市場。
法官也縮小了必須共享的數據范圍，允許谷歌不必提供更多的廣告數據訪問權限，也無需修改內容使用政策，或是報告其投資情況，這些均被判斷為“不當的過度監管要求”。
這(zhe)場(chang)反壟斷訴(su)訟始(shi)于2020年10月，美國司法(fa)部指(zhi)責谷歌(ge)在搜(sou)索(suo)和搜(sou)索(suo)廣告市場(chang)濫用壟斷地位，通(tong)過與蘋果等廠商(shang)簽訂巨額默認協議，鞏(gong)固自身(shen)優(you)勢。
2024年8月，這場(chang)訴訟迎(ying)來關鍵判決，法官裁定(ding)谷歌對(dui)搜索(suo)市(shi)場(chang)構成非法壟斷。為了解決這一(yi)問(wen)題(ti)，美國司法部提出一(yi)項為期10年的改革計劃，要求谷歌拆分Chrome瀏(liu)覽(lan)器、剝離安卓操作系統、結束排他性默認設置、共享(xiang)數(shu)據。
作為(wei)回應，谷歌(ge)提出了(le)一種影響(xiang)范圍(wei)更小的補救(jiu)措施，稱將放松與蘋果和(he)其他公司的獨家協議，并(bing)認為(wei)美國司法部的方案將嚴(yan)重干擾搜(sou)索(suo)市場。
今年(nian)4-5月(yue)，此案(an)迎(ying)來為期數周的(de)(de)聽證(zheng)會，美國司(si)法部希望進一(yi)步防止(zhi)谷(gu)歌將(jiang)壟斷優勢延伸至(zhi)AI領域。出庭作證(zheng)的(de)(de)OpenAI高管稱(cheng)，數據(ju)共享(xiang)可以幫助他們優化ChatGPT，但(dan)谷(gu)歌CEO桑達爾·皮查伊(yi)（Sundar Pichai）稱(cheng)這(zhe)讓(rang)競(jing)爭對手能直接復(fu)制谷(gu)歌的(de)(de)產品。作為回(hui)應，法官稱(cheng)他將(jiang)考慮(lv)影響范圍(wei)更(geng)小的(de)(de)措(cuo)施(shi)。
二、四大科技巨頭同時面臨訴訟，已引發全球監管效應
彭博社將上述裁定稱之為本世紀“對科技行業影響最深遠的法院判決之一”。目(mu)前，Meta、亞(ya)馬遜和蘋果都面(mian)臨美(mei)國(guo)政府提起(qi)的(de)(de)反壟斷訴訟(song)，谷(gu)歌案(an)的(de)(de)結果將(jiang)會(hui)為其他(ta)面(mian)臨類(lei)似案(an)件的(de)(de)法(fa)官(guan)提供參(can)考。
美國政府為何要(yao)對本國的多家重(zhong)要(yao)科技企業發(fa)難？在2010年-2020年，大型科技公(gong)司逐(zhu)漸形成史無前例的市場(chang)集中度(du)。
谷歌在搜索和在線廣告領域幾乎無對手(shou)；Meta（Facebook）控制社交媒體(ti)主(zhu)流平臺，并收購Instagram和WhatsApp；亞馬遜主(zhu)導電(dian)商與(yu)云服(fu)務，掌(zhang)握賣家與(yu)消(xiao)費者數(shu)據；蘋(pin)果(guo)則通過iOS生(sheng)態體(ti)系(xi)（App Store、支付(fu)體(ti)系(xi)、設備鎖定(ding)）實現“端(duan)到端(duan)”控制。
公眾和政界都對此提出擔憂，如扼殺(sha)競爭(zheng)，阻礙(ai)創新，限制消費(fei)者選(xuan)擇權和數據(ju)與(yu)隱私問題(ti)。2019年，美(mei)國國會(hui)開啟“大科技公司反壟斷調查”，舉行多輪聽證會(hui)，還出現了谷歌、Meta、亞馬遜、蘋(pin)果四(si)大公司CEO一同(tong)出席的奇景。
2020年，美國眾議院反壟斷小組發布400多頁(ye)報(bao)告(gao)，明確(que)指責(ze)四大科(ke)技巨頭濫用(yong)壟斷力(li)量，建議立法限制(zhi)。針(zhen)對(dui)上(shang)述四家公司的反壟斷訴訟也(ye)同期開啟，涵(han)蓋搜索(suo)、廣告(gao)、電商、社(she)交(jiao)、移動生態。
這(zhe)一訴訟(song)引發(fa)全球關注，歐盟(meng)、英國(guo)、澳大利亞等也同(tong)時加(jia)強監管，歐盟(meng)更是對蘋果和(he)Meta分別開出5億(yi)歐元和(he)2億(yi)歐元的罰款。
由于美國司法體系屬于判例法，谷歌案不僅是對一家公司的裁定，還會在后續的司法與監管實踐中起到“示范效應”。谷歌案確立了“必須開放部分數據和服務，以恢復競爭”的思路，這可能成為數(shu)字經濟中(zhong)新的監管(guan)模板。
此(ci)案(an)還對(dui)大型科技公司起到(dao)了震懾作(zuo)用。即(ji)使沒(mei)有強制拆(chai)分，企(qi)業也需要在擴張時保持謹(jin)慎，以避免觸碰“濫用市場支配地位”的紅(hong)線。他(ta)們(men)未來收購潛(qian)在競爭對(dui)手（如初創AI公司）的行為，也可(ke)能面(mian)臨更嚴苛的審(shen)查。
結語：OpenAI們有望從中受益，但最終還得看谷歌臉色
在(zai)此(ci)次裁決中(zhong)(zhong)，中(zhong)(zhong)小型搜索(suo)引擎與新興AI公司（如OpenAI、Perplexity、DuckDuckGo等）將(jiang)因數據開放和對排他協議的限制而(er)受益，有望借(jie)此(ci)提升產品競(jing)爭力，贏得更大市場(chang)份額。
不過，這一裁定能(neng)否真(zhen)正落地，仍取決于谷歌(ge)。若(ruo)谷歌(ge)的確如今年年初表態的那(nei)樣，選(xuan)擇繼(ji)續抗爭，未來或將(jiang)引發又一場(chang)曠(kuang)日持久的法律拉鋸戰。
